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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特琳娜

「書信」


那麼,到底該以怎樣的語句開始,怎樣的語句為終結?

"請在我的葬禮上播放時間煮雨,大概要播的中文歌就只有這首了。"

"花費掉三四年的時間,仍然在同一個地方打著轉。但我夢裏無數次無數次,全都是過去的影子。"


透過屏幕上翻疊交錯的,那個人親手展現回來,沒有一絲差錯的畫面,一幀幀盡數是歡笑慟哭的日夜,與所有承載過年少夢想的人。可時光已飛快得足夠令人產生幻覺,關於綠色的校褲,關於冷得直打哆嗦的空調,關於冬日中的速溶咖啡,關於逃課,關於課桌抽屜裏面堆着的一本又一本小說,關於某個喜歡穿白襯衫的男孩子,關於“挺”字,關於鋪天蓋地的試卷~~還有直到今天都緊緊不放手的夢想。在它們再也無法被捕風捉影地,被甩開了半個光年後頻繁浮現於腦海的時候,我總感覺自己是做了一個漫長的,半生之夢。

其實在很早之前就隱約明白到,我存在本身的那些深不見底的扭曲和黑暗,只有在見識和體驗過它們後仍然能停留在我身邊的人,唯獨在面對這些人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活得真實。

“有心栽花花不開,無心插柳柳成蔭。”是其中一句我特別討厭的話。就等同於否認了努力,否認了目的性,和命運的必然性。甚至是,某種自我安慰的藉口。

一直一直,有人離開,有人進來。從生命的繁盛,到生命的分崩離析,時間的光河,不斷累積的回憶的重量。

我總是說,想成為顧里那樣的人,想成為女王一樣的人。

高中時代就期待着那樣的大學宿舍,和那套靜安的別墅。它們是從小到大,我的任性所希望得到的“家庭”的形式。


昨天新聞裏面報導廣州要建設21號線地鐵的計畫,今天經過花城廣場的時候,前所未有地面對着這座生活了20年的城市的陌生。伴隨着即將到來的告別,無以名狀。

我似乎沒有自己所預想的那般,輕鬆灑脫。


這裡的夏天永遠最漫長,並且永遠如同最後一個夏天似的每年每年宣佈下終天的死亡。

再見,與不再見。

十年又十年輕易,飛快,又脆弱地流失的青春中,我們一起許下的諾言。有多少能記得,有多少能兌現?


此生的短暫與無限的永生,逐漸被拉扯被粉碎被遺忘的流年。


我準備出發了。

我也不知道跨越半個地球的彼方要迎來怎樣的獨自一人的生活。

我發現我最後還是要回來的。

我明白那個無論如何也要實現的夢想早已不只是夢想那麼簡單。

我要寫的故事中,想要給每人寫一個。

給我青春年華裏出現於生命中的每一個“們”寫一個故事。


那麼,不管是何種方式的開頭,或者是何種方式的結尾。

“閉上雙眼的時候,我一次次夢見了穿著白色的襯衫綠色的校服運動褲的自己。某個夏日的午後,空調冷得發抖,我們慢慢散步到學校的小賣部。雪糕或者冰咖啡,悠久的蟬鳴。”

“海邊的花火,某個安靜的咖啡店,SPA或者各種不同顏色的指甲~~終於不用把頭髮染成白色的時候,踩着人字拖飲酒打打麻將或者撲克也不錯?”


請一定一定要等我變成女王回來。

請一定一定要去買我的書。

因為我一定一定要在每一本的開頭寫上"給xxx"。


See you next summer.


卡萊西亞

2013.8.18 In GZ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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